话音落下,郭科长不再停留,背着手,转身踱回他座位里,
“砰”的一声轻响,茶杯轻轻放下。那扇刷着深绿色油漆的木门,隔绝出一个模糊而威严的空间。
办公室里只剩下吊扇单调的“嘎吱”声,还有小郭那边偶尔传来的、轻微的纸张翻页声——她又拿起了那本《当代》,看得似乎很投入。
颜简韵依旧站着,像一尊被那几道红圈钉在原地的雕像。
稿纸上的红圈在她模糊的视线里开始膨胀、扭曲、流淌,如同几摊猩红的血,要将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她熬过的无数个夜晚一起吞噬。
指尖的油墨冰冷粘腻,紧紧箍着皮肤,仿佛渗入了骨缝。
刚才郭科长那压低的声音,带着烟味和唾沫星的气息,像无数只细小的毒虫,正顺着她的耳道拼命往里钻,在脑髓深处反复爬行、噬咬:“锻炼锻炼……锻炼锻炼……”
窗外的槐树影子,被西斜的太阳拉得更长,更深,沉沉地压进这间闷热、滞重、散发着腐朽纸墨和无形压迫气息的办公室。
那“嘎吱——嘎吱——”的风扇声,固执地、一遍遍地,切割着凝固的时间,也切割着她胸腔里最后一点微弱的热气。
胸腔里最后一点微弱的热气,终于被那“嘎吱”声彻底绞散了。
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空洞,以及迅速蔓延开来的、尖锐的屈辱。
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脸颊上的热度在飞快褪去,留下僵硬的苍白。郭科长最后那声茶杯的轻响,像是一个冷酷的休止符,将她钉死在这个名为“锻炼”的耻辱柱上。
区别对待?不,这比区别对待更恶劣,是赤裸裸的羞辱和权力的戏弄。
西斜的日头将窗外的老槐树影拖得更长、更浓,像泼墨般浸透了半个办公室的地面。
那深沉的树影,沉沉地压在她的脚边,仿佛有生命般,正缓慢地、不容抗拒地向上攀爬,意图将她整个吞没在这片由权势、腐朽和无形压迫构成的泥沼里。
办公室的空气凝滞得如同胶水,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只有几分钟,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。
颜简韵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,尖锐的痛楚让她从那种僵死的麻木中稍微挣脱出来一丝。
她不能就这样站着,像个等待发落的囚徒。
她猛地吸了一口气,那滞重腐朽的空气呛得她喉咙发痒。
她强迫自己低下头,不去看那扇紧闭的、象征着郭科长绝对权威的深绿色木门,也不去看小郭那张似乎沉浸在文学世界里的、平静无波的脸。
她的目光落在被红圈凌虐的稿纸上,落在自己沾满油墨、微微颤抖的手指上。
一个字也没说。
她伸出手,动作有些僵硬,指尖带着未散的冰凉,将那几张承载着心血与屈辱的稿纸,一张一张,缓慢却坚定地叠好。
她终于挪动了脚步。高跟鞋踩在老旧的水磨石地面上,发出“嗒、嗒”的轻响,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,又像踏在薄冰上,带着一种摇摇欲坠的虚弱感。
她没有再看任何人,也没有走向自己的座位,而是径直朝着办公室通向走廊的那扇门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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