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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曦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，指节泛白。

来了！玄夜提醒的“小心公主”，果然应验。

这长乐公主，是被推出来的那把枪，还是自作主张？无论如何，这一关，她必须过，而且不能输！

她缓缓放下酒杯，抬起眼眸，迎向长乐公主挑衅的目光，脸上并无惊慌，反而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、带着些许为难的羞涩：“公主殿下谬赞了。凌曦资质愚钝，自幼体弱，于琴棋书画、歌舞技艺一道，实在……疏于练习，恐难登大雅之堂，怕是要扫了陛下和诸位贵人的雅兴。”

她语气柔弱，姿态放得极低，将自己摆在弱势位置。

这是以退为进。

“诶~郡主何必过谦？”长乐公主岂会轻易放过她，娇笑一声，步步紧逼，“能得星晷传承，岂是凡俗？想必是往日藏拙罢了。今日父皇设宴为你接风，你若推辞，岂不是辜负了父皇一番美意？莫非……是觉得我等不配欣赏郡主的才艺不成？”这话就有些诛心了，直接扣上了不敬的帽子。

不少人的目光变得玩味起来。

长乐公主这是铁了心要让凌曦下不来台。

凌曦心中冷笑，面上却显得更加“惶恐”，连忙起身离席，对着御阶方向微微一礼：“陛下明鉴，公主殿下言重了。凌曦绝无此意。只是……实在技艺粗浅，怕贻笑大方。”

“无妨。”这时，高坐龙椅的皇帝终于开口，声音平和，却带着定鼎之力，“今日乃是家宴，不必拘礼。曦华郡主随意展示即可，权当助兴。”他这话看似解围，实则将凌曦逼到了必须表演的境地。

“父皇圣明！”长乐公主得意一笑，看向凌曦，“郡主，请吧？是抚琴？是作画？还是……跳支舞？听闻寒月宫的‘霓裳舞’举世无双，郡主若会，不妨一试？”她故意提起以舞技闻名的寒月宫，更是存了比较和刁难之心。

场中不少人都露出期待之色，想看看这个传闻中逆天改命的“废柴”，究竟有何能耐。

也有人暗自摇头，认为凌曦此番怕是在劫难逃。

一个昔日不能修炼的庶女，能有什么才艺？更何况是寒月宫那等需要深厚修为和天赋的舞蹈？

玄夜端着酒杯，指尖微微摩挲着杯壁，目光平静地看着场中，无人能看清他眼底的情绪。

凌曦深吸一口气，知道再无退路。

她缓缓抬起头，脸上的“惶恐”和“羞涩”渐渐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常的平静，甚至带着一丝……难以言喻的……自信？

“既然陛下有命，公主盛情，凌曦……便献丑了。”她声音清越，不再柔弱。

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，她并未走向场中备好的古琴或画案，而是对侍立一旁的乐师微微颔首：“烦请乐师，暂歇片刻。”

乐师一愣，看向皇帝。皇帝微微颔首示意。

乐师们停下演奏，全场更加安静，所有人都好奇凌曦要做什么。

只见凌曦缓步走到广场中央那片相对空旷的区域，月光和灯光洒在她月白色的衣裙上，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清辉。

她闭上双眼，似乎在凝神静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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