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绵绵的话还没说完,沈维安骤然开口,打断了她的话。
剩下的话被顾绵绵卡在了喉咙里。
顾绵绵的眉头轻蹙,“怎么了?”
沈维安从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,“因为知道你后面说的话一定是我不喜欢的,所以我想挂了电话。”
这语气,倒是“铁粉”得很。
顾绵绵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虽然“铁粉”得很,但顾绵绵能够感觉到沈维安是认真的。
他认真起来的时候,让她害怕。
顾绵绵轻声地咳嗽了一声,又听见沈维安道:“但这个电话是你打给我的,你好不容易给我打了电话,我舍不得挂掉,所以,你来挂掉吧。”
沈维安的语速很慢,顾绵绵又抿了抿嘴角。
彼此无言,在医院那个狭小的角落里,顾绵绵的后背倚在墙壁上。
想了半晌,她拿出手机,指尖在屏幕上简单地滑动,便挂断了这一通电话。
电话挂断的时候,屏幕上显示了通话的时间和通话人。
顾绵绵的眼眸轻动,看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。
沈维安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慢很慢,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气力和语言功能,唯有凭借本能才能将每一个字说出来。
可他越是这样,顾绵绵越要挂断这通电话。
沈维安又太多的古怪的想法,也有很多让顾绵绵完全摸不透的性格。
但顾绵绵知道,如果真真地拒绝一个人,便要将他心头所有的线都砍断。
虽然这件事足够残忍。
但当血流干了,好像就没有那么痛了吧?
正如当初的她,在承担了足够多的残忍之后,便再也不会变成曾经那个傻傻的自己了。
那个看不清前路究竟如何,只会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而努力着的自己。
顾绵绵想,她永远都不会再变成那样了。
偶尔回忆,灰色和黑暗的时光里,她只会嘲笑那个太过愚笨的自己。
现在的顾绵绵只希望沈维安会变成那样的人。
哪怕沈维安怪她骂她她也认了。
她注定不会和沈维安在一起,也不该再让沈维安无缘无故为她浪费了太多的精力和时间。
沈维安总是喜欢讲小时候的故事。
在他古怪的讲解方式之中,顾绵绵只会越发迷惑。
她给秦韵年发了短信,想要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。
她的脑子不太好使,再加上时间过得太久,她的童年除了姐姐和妈妈之外只有秦韵年这个小逗比。
秦韵年回忆了一下,觉得顾绵绵的童年始终在欺负他。
至于其他人,好像都嫌弃着他们的家庭里没有父亲的角色,连靠近都不愿意靠近他们。
顾绵绵对着手机轻声地叹了口气,“沈维安,你真的认错人了。”
可惜,他认错了人之后却依旧如此执拗。
执拗得让顾绵绵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,只能用最残忍的方式一次次地伤害着沈维安的心。
这样的她,像极了当年伤她最深的人。
顾绵绵倚在墙边,手缓缓垂下,就这样吧。
除此之外,还能如何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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