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他这么一说唐奕欢倒有些踌躇,万一这酒难喝至极,自己岂不是丢大了脸?
刚想反悔把坛子重新送回土坑,重玉却早已洞悉她的心思,指尖白光一划,酒坛盖“噗——”地一声弹开,空气中顿时花香四溢。
“呵,酒坛一开,你这酒可就没法再酿了......”重玉倒也不急,只是笑着看向唐奕欢。
“重玉你个大酒鬼!”唐奕欢怒,只得愤愤不平地擦了石桌,拿了碗,倒出美酒。
清醇透彻的颜色,随着坛子的倾斜缓缓注入碗中,浓郁的花香仿若要淹没整个院子。
重玉却只是淡淡地笑,修长的手执起唐奕欢给他斟满的碗,衣袍覆上,优雅地浅酌一口。
刹那间,原本馥郁浓密的花香尽数化作清浅甘冽的春酒,充盈唇齿间,顺着喉咙下肚,芳香无穷。
第一口给了他,唐奕欢瞪大了眼看他饮下,急忙道,“怎么样怎么样?”
“气香味醇,既不呛辣,也不腻人,你这酒,倒是酿得好。”重玉看着她,由衷地点点头,笑意越发温和。
“哈!这么说,真的成功了?”唐奕欢开心地捧起酒坛,转了个圈,仰头便是一口。
“咳咳咳......”喝得又急又多,倒是先被呛到。
“若都是你这种喝法,真是糟蹋了好东西。”重玉看着她满脸狼狈,无奈地摇头道。
“哈!干杯!干杯!”唐奕欢不管不顾地满上一海碗,喜滋滋蹭到他碗边碰了一下。
重玉更是无奈,唇边笑意却不减。
“呃!”一个清亮的饱嗝脆生生响彻夜空,唐亦欢迷迷蒙蒙抬起头,拍了拍自己的脑门,嘟嘟囔囔道,“二虎,打什么嗝!快闭嘴!”随即举起海碗,又是一饮而尽。
“呵呵......”一阵低低的笑声响起,一席华衣的重玉笑着看她红彤彤的小脸,摇头道,“你醉了。”
“醉了?谁?我?!”唐亦欢黑白分明的大眼眨啊眨,半晌豪迈一挥手,“不可能!我唐亦欢怎怎怎......怎么可能会醉!”说着从石凳上起身,摇摇晃晃来到重玉面前,“你、你是重玉嘛!来来来,我们再喝!你会划拳不会?两只小蜜蜂啊,飞在花丛中啊,飞飞飞......”她一个不稳,就要向前扑去。
重玉一挥手,唐亦欢稳稳当当又坐回石凳上。
不一会,想起了均匀缓慢的呼吸声,月光静静落在她的眉眼上,十分静谧。
“姐、姐——”突然,一阵模糊不清的嘀咕声传入重玉的耳朵。
他以为唐亦欢说的是水,指尖一挥,一碗凉水正端到她的嘴边,她一个翻身,换了个边,又低低说起梦话来。
“姐,你别怪我,我不是故意丢下你的,我离开家的这一年里,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,我也流过浪,卖过苦力,甚至还差点被人捉去青楼......”说到这儿,唐亦欢的声音明显哽咽了一下。
重玉心中一动,端着碗的手指节明显泛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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