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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偏偏不让此事就此揭过。青珞抬头望向说话的人,兰与时一身白衫太过瞩目,让周围一切都黯淡下去,他嘴边勾着似有若无的弧度,透过面具,那双眼睛能看透人心:“你若觉得有可疑之处,只管讲出来,自然有人给你做主。”青珞迅速移开视线,声音不大,却坚定:“并无可疑。”许久没有人出声。兰与时目光晦暗不明,不知道在想什么,半晌淡然启唇:“没有就好。”“不过禄王,”他嘴角笑意消失了,话锋一转,“冷天里让所有人吃寒食,这是什么规矩?”禄王不明白这规矩怎么了:“呃……”“老祖宗立的规矩,就这么传下来的。”近处花灯的光勾勒出兰与时脸上的线条,跟他的声线一样优美:“你祖上都是些暴君?”“……”禄王被问得一愣一愣,思考着要怎么回答。“我看你挺像仁君的,”兰与时嘴角又轻轻勾起来,每一分细微的变化都有风流万千,“仁君不会让这些不合理的陋习保留下去,成为后代的笑柄。”教他这么一说,禄王眼神有些迷茫,若有所思:“是啊,是挺不合理的。”当初也没细想过老祖宗为什么立下这么些规矩,不过禄王觉得,比起遵循先人教导,为后人留下一个好名声显然要重要得多。更何况,那些冷冰冰的寒食他自己也不爱吃。有句话怎么说来着?对了,“取其精华,去其糟粕”,听起来就像一个仁君会干的事儿。脑子转了几圈,有了决定,禄王当即面向众人宣布:“即日起,上元节这一天废除寒食制,保留素食制,凡东禄国子民都需严格遵守戒律,不得有误。”群臣接旨。禄王很满意自己作出的决定,侧过身,以仁君的姿态微笑着同兰与时点点头,接着笼笼统统宣了一些祝词,就让众人散了。王公大臣们陪同两位君王在长亭里吃茶,年轻人则三三两两相约着游园去了。青珞不想再被人拖着,默默退到一边,独自往人少的地方走去。树上挂着花灯,她随意地走,随意地看。走着走着,她被一盏花灯吸引了目光,那上面画了一朵雪莲,跟风絮轩那只香炉盖上的雪莲极为相像,笔触雅致不俗,省去了繁复,倒远比其它花灯上的图案要写意得多。历来花灯上画荷花或莲花的不少,雪莲还是第一次见。青珞不禁驻足观看。这是一盏圆形花灯,用讲究的楠木作骨,纱绢作屏。一边画了雪莲,另一边写了行小楷,仔细看,是一句灯谜:月照青影瘦,相思几万重。有意思。她看得专注,突然手臂被人拉了一把,转眼间就被带到一座假山背后。那人有意扶住她,待她站稳后,他就松了手。青珞心跳得很快,什么都还来不及反应,先闻到一缕熟悉的青竹叶气味。光亮挡在外面,昏暗里,她望见面前高大的人影,一身黑色夜行衣。再往上看,他蒙着面。“杜若姑娘。”男子嗓音低淳,透着几许慵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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