闲适的午后,花园里有位年轻的女士坐在椅子上阅读。
一阵风吹过,撩起她乌黑的卷发,上扬出美丽弧度,缓缓落下,仿佛孩童嬉戏的秋千。
“真幸运。”她的声音轻得如同耳语,“我知道你是风。”
因为有了名字,有些东西便不再神秘。即使只是一只蚂蚁,当我们不知如何称呼它时,也会焦虑不已,甚至以为它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。
“对了,我有一个问题。”女士将书本合上,封面的几个字闪烁着奇异的光芒。
“什么问题?”她手上的书回应着。
“文字和读者,哪一个会存在得更久?”女士说。
“文字和读者?”轻盈的语调弥漫在空气里,“它们不是彼此依存的吗?没有文字,也就没有读者。”
女士轻抚着书本的边角,突然,她笑了,“我听说埃及的智慧神透特在把他发明的文字向塔莫斯王呈现的时候,国王竟把这些文字视为文明的大敌。为此,国王这样解释,‘如果文字这种东西流行起来,年轻的人们就会失去重要的记忆力,因为一旦能够把经验存储起来,人们便不愿去回忆,除非到了真正用到它们的时候······’”
“所以你认为,读者在历史上先于文字存在······这是事实,草木,繁华,高天乃至山川都可以被阅读,被参悟,可它和你的问题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
“一切都在进化,历史就是这样成长过来的。也许有一天,人们发现了比文字更能够表达心绪的东西,因而使它们消失不见,就像文字在很大一方面取代了最初的记忆力一样——那个时候,人们仍然是读者,阅读的却不再是文字。”
细腻的声音在周围回响,打在花朵上,已有了伤感的气息。
风再次拂过花园,吹下朵朵花瓣,旋转着飘离这个曾经孕育着它的小宇宙。
世间所有的一切不正是花吗?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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